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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

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

※※※※※※

【我放棄了當警察。】

帆書抬起頭看向站在窗戶邊的人,他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遇見玄茗的人。

剛剛開口說話的蘇湘景把視線從窗外移向帆書,擁有著與年紀不同的成熟臉上透露著平靜,她淡淡地道,【我想跟你合作,扳倒方家。】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雖然對方把自己帶了回來理應感謝,可帆書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

湘景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已經冷卻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才平靜地說,【我問過了當年負責把溫末雪棺材下葬的殯儀館,他們都表示當年下葬的棺材很輕。】

帆書冷冷地看著湘景,他不懂對方此刻說起這件事的用意,不過他卻似乎能理解湘景的話。

棺材很輕,也就是說,那可能是個……空棺。

帆書隱隱約約能想起那年末雪下葬時,搬棺材的只有兩個人,雖然說末雪逝世時只有八歲,那重量……

【你可能會想只有八歲的小女孩體重肯定很輕,只要兩個成年人搬棺就可以了,但是你有親眼看過溫末雪下葬前的最後一面嗎?】湘景淡淡的聲音傳來。

葬禮習俗內,封棺前必定會請親友們上前看最後的遺容,但帆書記得自己沒有看見末雪的遺容,從末雪死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末雪,哪怕只是個遺體。

【…那時溫德順說末雪死得太難看所以不讓人去看……】帆書隱約還記得有個人在那時候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是什麼?

【我查過溫德順的經濟狀況。】湘景的聲音拉回了帆書的思緒,他看著湘景平靜地開口說道,【溫末雪死後,有一筆巨款流入了溫德順的賬戶。】

帆書知道那肯定不是保險金,因為方秀愛和溫德順從來不會花無謂的錢在他們身上,哪怕只是個安全保障。

【匯款給溫德順的人是方信炎。】湘景繼續說,【我知道的也只有這樣多。不管你要以什麼方式毀了方家,我都肯定會協助你。】老話一句,擁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

帆書的腦袋有點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飛回玄茗去質問溫德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更何況他還不確定當年下葬的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旗子讓我來給你傳話,「時間不多,方毅澤在美國的舉動大了起來,我已經不能再給你更多的線索去尋找真相。」】湘景把不久前和旗子接觸所要傳達的訊息告訴了帆書,她平靜地道,【他說,真相會自己找上你。】

帆書思考了好半晌,才緩緩地開口,【我不需要知道真相,只要告訴我誰殺了末雪就可以了。】他不需要真相,他只需要一個名字,一個讓他家庭支離破碎的名字。

湘景搖了搖頭,【不知道,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打垮整個方家。】

【方家有個據點叫迷宮城。】

【嗯,那是白家人所管轄的私人區域,闖入者死。】湘景有聽人提起過那個地方,她從茶几下方拿出幾個小芯片推到帆書面前,【旗子交代你把這些芯片放到迷宮城內,不管任何方式。】

帆書拿起芯片看了看,知道這是一種新科技的微型GPS定位儀器,不會有噪音更不會像其他山寨貨一樣隨時壞掉,防水功能好也不會耗電。

【我該怎麼和你聯繫?】如果去迷宮城肯定必須回到方家,到時候要再像這樣逃出來就難了。

湘景站起身再度站到窗邊,看著窗外淡淡地開口,【不用找我,我會來找你。】然後她從自己的寒衣裡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帆書,【你該走了,方家的人追來了。】

接過匕首,帆書站起身。

看著帆書走出門口,湘景突然開口問道,【你晚上睡覺時不會做噩夢嗎?】

帆書只是看了眼湘景,什麼都沒說地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下降的按鈕。沒有多少時間給湘景再度胡思亂想,她越過帆書站到了另一個數字正在逐漸上升到這一層的第一電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準備等待著電梯開門的那一刻。

就在帆書踏入第二電梯的那一刻,第一電梯的門也與此同時地緩緩地打開。

小六走出電梯時,外邊就站著一個亞洲女性,她低低的聲音傳來,【酒姐派我來迎接你。】

小六匆匆地掃了一眼一旁開始領著自己在走廊上行走的陌生女性,不知為什麼他感覺有些不協調。

不對勁。

沒有再做出任何多餘的思考,他抽出自己藏在羽絨衣裡的短刀,快步走到女性身後就伸手要從後方偷襲。

湘景在危險下來之前就側身閃過了小六的攻擊,她在警察部隊裡的訓練可不是吃軟飯的。抓住小六比女人還要細的手腕,湘景想也沒想就直接抬腳狠狠地踢撞對方的肚子,奪過小六手上的短刀就反手抵在小六的脖子上。

小六沒有想過一個女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他一整天沒睡覺加上餓了肚子,被踢撞到牆上時幾乎都快要暈厥了過去。

【你們方家能不能不要再利用他?】湘景冷冷地瞪著眼前方家派來的人,她恨透了方家的一切。

聽到眼前這根本不知道是哪來的女生竟敢說出這樣的話,小六一下子也火了起來,他怒瞪著眼前的人,【你們這些人才是在利用他!】然後他狠狠地衝撞了湘景,在對方踉蹌的那會兒就奪回了自己的短刀,顛覆剛才被壓制的局面,他壓制回了湘景。

【現在!馬上!告訴我溫帆書在哪裡?!!】小六已經快要失控。

湘景只是冷冷地注視著眼前莫名其妙突然暴怒起來的人。

【Shxt!!】終於知道對方是在拖延時間,小六迅速放開對方,看了眼第二電梯已經下降到一樓,他立即奔向了樓梯間。

媽的!希望能趕得上!

然後在小六跑下第四層樓時,他突然視線一片模糊,重心不穩就這樣摔下了樓梯,眼前一片黑暗,瞬間失去了意識。

在小六失去意識前,他最後一個想法就是希望帆書不會被其他方家的人找到。

叩叩!

【八哥,溫帆書在大門外自殺。】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傳來,八哥差點把電腦上的重要文件也跟著一起刪除。他暗自咒罵了一句門外手下的突然開口,隨後才想起剛才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什麼?!】他一邊拿下鼻樑上的眼鏡,一邊粗聲粗氣朝門口喊到,【進來!】

門外負責報告的手下推門進來,低著腦袋再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八哥,溫帆書在大門外自殺。】

【確定沒有看錯?】要命,那瘟疫一樣倒霉帶來厄運的傢伙為什麼跑來了迷宮城?

八哥在得到手下的一再保證時覺得有些頭疼,他開口問道,【多久的事了?他死了沒有?】

【屬下不清楚,不過似乎是好一陣子的事了。】方家手下繼續低聲彙報,【大隻先生在出門時發現的,据彙報的人說,好像是死了。】

【混帳!什麼叫好像?!不會派人去檢查嗎?!!】聽見手下這樣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八哥氣得大力拍桌怒罵,【還楞著幹嗎!?還不快去!】

【…知道了,八哥。】對於八哥的暴怒有點反應不過來,年輕的手下愣了十八秒后才匆匆退出了八哥的書房。

只不過門還沒關上,八哥用力拉開了門,讓門外的手下再度愣了十八秒,嘴巴張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操!擋在這裡幹啥小?!】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就伸手把人推開,八哥真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動作慢思考也慢,【瞧你這烏龜速度是要多少時間才能救一個人啊!?】

看著八哥快步離去,十八秒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拋下的手下迅速追了上去,有點忐忑不安地在八哥身後問道,【…八哥,我該做什麼?】

快步踏下階梯,八哥對於身後一直跟他保持著同樣節奏下樓的手下有點不耐煩,隨口敷衍道,【去準備準備!】

踏下最後一個階梯,思考了十八秒後的年輕的手下興沖沖地問道,【是要準備棺材嗎?】

要不是八哥趕著去救人他絕對會一腳踹死跟在他身邊的白癡手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手下似乎是幾天前才來而已,是個完全的fresh man在這棟房子裡。

【去準備你自己的棺材啦!】丟下這樣一句話,覺得自己快被對方智商蠢死自己的八哥走向房子大門,大廳的右邊走廊走出了穿著冬裝的坷妮麗婭。

坷妮麗婭跟上了八哥的腳步,低聲開口,【八哥,我接到消息……】

【溫帆書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讓薩姆醫生立即趕過來,我要他在我回來之前就已經在這棟房子裡。】八哥這樣交代坷妮麗婭,然後跳上了離他最近的一輛SUV。

坷妮麗婭看著SUV在雪地裡啟動,她敬重地朝八哥所在的方向欠了欠身。

【對了!那個你帶來的新人,負責跟我報告事務的那個我回來時候不要再看到他!他被解雇了!!】八哥停下車子,搖下車窗這樣嚴肅地告訴坷妮麗婭。

坷妮麗婭內心浮現出疑惑,畢竟八哥身邊的人都是她嚴格刷選出來的,更不用說是貼身跟著旁邊的,而且那位手下剛來不過幾天。

【八哥,為……】

【我沒有過多的十八秒去等他廢話。】

然後SUV就這樣離開了坷妮麗婭的視線。

帆書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哥哥!」

在那飄雪的冬天樹枝頭都被冰霜覆蓋的情況下,他踏著略踉蹌的腳步不停在雪地裡尋找。

尋找什麼?

「哥哥!」

視線馬上轉紅,刻在記憶裡的血紅色夕陽就像永遠褪不去的噩夢一樣,強迫他一次又一次接受她的死亡。

夢並不是閉上眼睛就能消失的,他只能懇求這一次能儘快結束。不管如何……

撲通!

小小的身影墜落進河裡,他麻木的看著這一切,知道心底的那道傷口永遠無法癒合,也不想讓它癒合。

痛!

帆書幽幽轉醒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無力以及疼痛,身子就像被卡車碾過一樣。

水。

在帆書意識到自己一絲不掛躺在放滿熱水的浴缸時,他立馬掙扎著要從浴缸裡出來。只不過剛坐起身子雙手要用力地站起身,他就被一雙大手按回了水裡,隱約在哪裡見過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喂喂,不要亂動。】八哥制止住浴缸裡的人,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上邊和帆書右手相連的管子,【你失血過多,我正在輸血給你。放心,我是萬能捐血者。】

然後八哥把帆書從浴缸裡撈出來放到洗手台上,拿過一旁準備好的毛巾替人擦拭身子。

【我自己來。】拿過毛巾,帆書跳下洗手台,有點搖搖欲墜地伸手撐住了一旁的洗手台,快速隨意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身子。

【你是誰?】穿上八哥遞給自己的浴袍,帆書面色蒼白地詢問,他還是覺得冷。

為了完成旗子交代他的事情,他把芯片都深深地塞進了傷口裡,這讓他等下不得不把已經止血的傷口再度弄傷。

【他們叫我八哥,我是這迷宮城的管理人。】八哥抓住溫帆書的手打算把人帶出浴室,他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你身上的傷我還沒有給醫生看,快出來吧。】

【等等,我想嘔。】拔掉正在輸血的管子,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失血過多還是怎麼樣的帆書冷冷地這樣告訴八哥,【讓我一個人在這裡一會兒。】

八哥聳了聳肩,退出了洗手間。

所以當帆書逼不得已把傷口拉扯更大流了一灘血水才把防水甚好的GPS芯片都拿了出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爭吵。

沒等帆書把地上的血水沖走,浴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他只來得及把芯片藏在浴袍裡的口袋,就被八哥抓了出去。

【靠!你是來大姨媽嗎?!】注意到自己浴室裡出現一灘血水的八哥忍不住蹙眉,他停下腳步拿起噴水器沖走了鮮血,之後才看到了帆書腳底一直在滴血。

將人抱起不碰到地面,八哥一邊邁步離開浴室一邊對帆書說道,【醫生在這裡了。】然後沒等帆書有個回應,八哥就把人丟在寬大的沙發上朝那正在自己辦公桌前不知道在幹嗎的女人開口,【死女人,他就在這裡!別再碰我桌子上的東西!】該死的,他明明是吩咐薩姆醫生過來,結果卻來了這個死奇葩的女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帆書只來得及看著那身穿著便服的女人轉身過來,結果連對方的面孔都沒看清楚,那女人便以詭異的速度撲了上來,像餓狼似的扒開了帆書的浴袍。

幹!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咳咳!腳底還有傷。】八哥不得不提醒在沙發上一直往帆書身上摸來摸去的米雪兒,對方那一雙閃著餓狼似的飢餓光芒讓八哥想起了以前不美好的回憶。

米雪兒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八哥,那眼神就好像在說八哥站在這裡很礙眼一樣,然後她轉頭就嘿嘿嘿地對著帆書開口,【讓大姐姐來好好看看究竟傷在什麼地方……】

看著身上這女人一副快要流出口水的模樣,再也忍無可忍的帆書一腳把對方給踹下沙發,拉好自己身上的浴袍就冷冷地瞪著摔在地上的米雪兒。

他從未遇上過如此沒節操的女醫生。

【小弟弟還真不溫柔,這性子完全和方毅澤那傢伙一模一樣。】米雪兒邊抱怨邊站起身,她有點撒嬌似地跺腳,【人家好歹也是個女人,踢這麼重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你確定你找的是醫生而不是變態?】帆書冷冷地看著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八哥,他十分懷疑這點。

【小雪,不想做就給我滾。】八哥冷淡地這樣告訴米雪兒。

米雪兒只是朝八哥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然後才認認真真地拿起自己的醫藥箱,看向了帆書。

【不脫下來我怎麼看?姐姐我可沒有透視眼。】

【不需要,我要回去了。】

帆書拒絕變態。

米雪兒露出個委屈的小眼神看向八哥。

【……上半身可以了。】八哥再也看不下去米雪兒對於帆書的鬧劇,他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下。

相較於剛剛的不正經,米雪兒開始認真地進行她到這裡來的目的,雖然有時候忍不住多摸了幾下被帆書冷瞪,她果然喜歡年輕人的肌膚。

【可惜了啊……】摸著帆書平坦小腹上的傷疤,米雪兒看了眼帆書,有點可惜的語氣開口,【好端端為什麼要自殺呢?】

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和米雪兒解釋的帆書拍掉了米雪兒的手,拉上了自己的浴袍,冷冷地看著米雪兒繼續往自己的腳摸去。

就在米雪兒正在處理帆書腳上的傷口時,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低低的女音傳了進來,【八先生,你要的餐點來了。】

【進來。】

食物的香味立即瀰漫了整個辦公室內的空氣,這讓一整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的帆書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小弟弟還沒吃早餐嗎?話說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還有哪裡受傷了嗎?】米雪兒抬起頭朝帆書微笑。

雖然對方是個變態,但不得不說還是個醫生,縫合技術比小六來得高超許多,速度也快了一倍。

帆書搖了搖頭,他看著米雪兒在他腳底上貼了一層薄薄的東西,然後向他解釋說,【最近下雪天天氣潮溼,你那傷口要是再拖久了遲早會得後遺症。】雖然不是很深的傷口,不過時間久了傷口卻一直受傷遲遲不能癒合,會出問題的。

【好了就過去把桌上的食物吃了。】八哥這樣告訴帆書,無視了帆書旁邊的米雪兒直送控訴眼神。

帆書站起身,他雖然不知道旁邊的變態用了什麼藥物讓他感受不到腳底的疼痛,但他知道不能留在這裡了。

【我要回去方家。】他不能被困在這迷宮城裡。

八哥抬起頭冷冷地看向帆書,半晌後他才對米雪兒說道,【小雪,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米雪兒剛想要開口抱怨些什麼,卻看見八哥的表情太過陰森恐怖,她扁了扁嘴就拿著自己的醫藥箱離開了八哥的辦公室。

看著只剩下他和帆書兩人的辦公室,八哥拿著槍支一邊裝彈一邊走向帆書,【…你千方百計要進來迷宮城是什麼目的?】他一聽說帆書在迷宮城外自殺就不對勁,在他看過帆書捅自己的傷口時,他大概就能明白帆書並不是真的要自殺。

【特地從醫院逃出來,穿著病服就跑到了迷宮城外放血,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帆書只是冷冷地看著八哥將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沒有做出任何辯解。

有點失去耐心的八哥拉上了槍支的保險,冷聲說道,【…方毅澤讓你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這裡,帆書突然地就笑了起來,帶著輕蔑以及嘲諷的笑容說道,【原來方毅澤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然後就在帆書意料之中,八哥的臉色果然黑了一半,他能清楚地看見八哥握緊了槍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帆書輕輕鬆鬆地倒在沙發上,冷笑著說,【方毅澤讓我來看看,迷宮城這看門狗是不是要換人了。】

八哥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哼一聲,【方毅澤把你寵得無法無天目中無人,但現在他人不在意大利,要殺了你是很簡單的事。】

帆書冷眼看著八哥,他往前湊將額頭抵著八哥手上的槍口,低低地說,【開槍。】

八哥知道現在他還不能和方毅澤翻臉,不管是為了白家還是為了他自己。

滿意地看著八哥猶豫不決的樣子,帆書站起身抓住了槍口,然後突然蹙眉抬手捂著嘴巴咳嗽,好半晌後才對八哥冷冷地說,【這幾天我會再來試探試探迷宮城的看門狗夠不夠資格,所以希望你識趣點把迷宮城的地圖給我。】

聽到帆書的這句話時,八哥笑了起來。

【你還是太嫩了,溫帆書。】

在帆書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將手中抓著的槍支奪下,卻料不到八哥的動作快了他一步,直接退出了彈夾,然後一腳把彈夾踢進了沙發底下。

八哥笑笑地看著帆書手中失去子彈的槍支,他雙手插進口袋內露出一副輕輕鬆鬆的姿態,嘲諷地說,【這迷宮城可沒有地圖。】

方毅澤身為方家的掌權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我給你一把槍,卻沒有給你子彈,就算你手上拿著能殺人的武器,卻與普通玩具槍沒兩樣。】八哥在嘲諷帆書的愚昧,他這輩子遇過不少人也聽過不少謊言,就溫帆書這傢伙敢用方毅澤的名字跟他扯謊。

帆書知道自己講錯了話走錯了一步棋,他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盯著八哥。

打破這僵局的是門外傳來的聲音。

【八哥,傑克先生進入了迷宮城。】

八哥冷笑地看著帆書,【我不管你這次來迷宮城有什麼目的,但你也是時候回去了。】

帆書將槍支丟在沙發上,將有點冷的雙手搓了搓,低聲開口,【你認識溫末雪嗎?】

【不認識。】

帆書有點自嘲地笑了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外邊的雪越下越大,寒風打在窗口上的聲音就像有人用超長的指甲在玻璃上拉出刺耳的聲響。

帆書用力拉開大門,風雪立即湧了進來,只穿著浴袍的他瞬間就感覺到冰冷,身上的傷隱隱約約再度痛了起來。赤腳大步踏上了雪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視線讓帆書摸不清東南西北,他攥緊了身上的浴袍,一步步緩緩在風雪裡前進。

帆書摸索著牆壁一路前進,他已經不需要用雙眼去看眼前的景色,反正都是一整片白什麼都看不清楚。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不錯……帆書偶爾會這樣想。

【溫帆書你他媽長腦子嗎?!!】

怒吼聲在帆書耳邊響起。

這煩人的聲音,是傑克。

帆書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傑克那張看了就讓人倒胃口的面孔,視線越過傑克的臉,依然是一片白色。

【不要睡!看著我!】傑克將人從雪地裡抱了上車,脫下自己的大衣就把人給包了起來,對著開車的司機呵斥,【快點離開這裡,回E區!】媽的,他總有一天會去找奧古斯丁那傢伙算賬!

帆書討厭冬天,討厭沒有她在的冬天。

【……小雪…】

傑克緊緊地握著帆書冰冷的雙手,他從未見過帆書露出冰冷難堪以外的脆弱,但這並不表示他對帆書的厭惡會減少,畢竟他知道深愛一個人的感覺。

【傑哥,有你的電話。】

前方的司機遞來手機,傑克接下手機後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是有點眼熟的一連串號碼,他將手機放到耳邊。

【這裡是亞坷莉絲。】

【怎麼了?】

【美國那邊方毅澤讓你去一趟。】

【帆書的事情怎麼辦?】

【留在意大利,不需要帶他去。】

傑克看了一眼旁邊不知道是昏還是睡著的帆書,對方縮在自己的大衣裡只露出半張臉,唯獨這傢伙睡著安靜的時候才不會令人那麼討厭。

【大隻先生會與你一同搭飛機去美國,他會把全部詳細情況告訴你。】

亞坷莉絲的聲音從手機上傳出,傑克嗯了聲表示明白,然後淡淡地問,【你不在美國,這幾天也沒在意大利看見你,毅澤讓你去做什麼了?】傑克從剛才亞坷莉絲的話似乎聽出了些什麼。

通話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沒什麼,只是剷除一些旗子的黨員。】

旗子的黨員?

傑克心想方毅澤怎麼可能讓堂堂一個亞坷莉絲去進行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只是旗子的黨員而已隨便普通一個迷宮城的……

【是幹部嗎?】會讓亞坷莉絲進行的任務肯定不是單純地剷除黨員而已,那肯定是旗子內部的核心幹部。

亞坷莉絲毫無情緒的聲音傳來,【未確認。……現在我必須掛了。】

一個再見還沒說出口,另一頭便匆匆地掛了通話,傑克有點沒好氣地把手機還給駕駛座的司機。

【傑哥,要先送你去機場嗎?】負責駕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傑克。

傑克看了眼窗外的漫天飛雪後再看向了一旁蒼白著臉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的帆書,輕聲道,【不了,先送他回去吧。】

他伸出手撫平了帆書緊皺的眉頭。

願主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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